龍 卷二 第卅九篇
有一條龍從天上掉下來,落在一個村子裏。牠很笨拙的爬到一個士紳家裡。這個士紳的家只夠擺進龍的身體,龍硬塞進去,全家人都逃走。他們跑到樓上大聲喊叫,用槍炮轟擊,龍才爬出屋外。門外不遠處有個水坑,水不到一尺深。龍爬進水坑裏,翻身打滾,弄得全身都沾滿了泥巴。用力跳躍騰空,想飛起來,但是到一尺多高就掉了下來。這條龍在士紳家門前的泥水中翻騰了三天,蒼蠅都聚集到牠的鱗片上。忽然,天上烏雲密佈,大雨傾盆而下,霹靂一聲,這條龍騰空而去,一會兒就消失在天空中。
有一位姓房的書生跟朋友到牛山的寺廟裏遊覽。忽然看見屋椽的黃磚上盤著一條小蛇,只有蚯蚓般大小。只見那條小蛇在磚塊上猛地轉了一圈之後,變得像手指般粗細;接著,牠又轉了一圈,這回更大了,像條腰帶一樣。他們很吃驚,知道那是龍。他們趕忙往山下跑。剛走到半山腰,就聽到寺中一聲霹靂,一條巨龍已翻身升天,在雲海裏騰飛,隔了一陣就看不見了。 還有一次,在章丘一個村莊,有個婦女在野外遇到大風,滾滾塵沙撲面而來。忽然覺得一隻眼睛有東西跑進去,像含著麥芒一樣不舒服。她用手揉揉不掉,回家叫人用嘴吹氣也吹不掉。別人翻開她的眼瞼仔細看,發現眼睛沒事,但有一根紅線彎彎曲曲地橫在眼裡面。有人說:“這是蟄龍。”一聽是龍藏在自己的眼睛裏,那個婦女害怕得不得了,以為自己要送命了。可是,過了三個多月還沒事。有一天,天上下起暴雨,忽然響起一聲巨雷,那條小蟄龍衝開婦女的眼睛飛走了,她的眼睛沒有受到任何傷害。 袁宣四說:“在蘇州,遇到陰雨天,霹靂聲大作。大家看見一條龍在雲海裡翻騰,鱗甲張動,龍爪中抓著一個人頭,鬚髮清晰可見;沒多久,隱入雲層不見。可是沒聽說有頭不見的人。” 注:袁宣四,名藩,字松藩,淄川(今山東淄博市)人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