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薇翁 卷八 第卅二篇
明朝快要滅亡時,各地戰爭紛起。山東長山劉芝生聚集了數萬人馬,準備南渡黃河。一天,一個肥胖的男人來到軍營門口,敞開上衣,露出大肚子,要求見出兵的將軍。劉芝生請他進營寨談話,兩人話很投機,談得很高興。問他姓名,他自稱采薇翁。
劉芝生留他在軍中作軍師,並想送他一把刀,采薇翁說:“我自己有武器,不需要一般刀劍。”劉芝生問他:“你的兵器在那里?”采薇翁便掀起衣服,露出肚皮,只見肚臍眼大得可放進一個大雞蛋。他屏住氣把肚子鼓起,忽然肚臍中嗤的一聲冒出劍把,一抽,出來一把劍,劍刃白如霜雪。劉大吃一驚,問説:“就這樣嗎。”采薇翁笑著指一指肚子說:“這是兵器倉庫,什麼都有。”劉芝生叫他拿一副弓箭,他又像先前一樣,一運氣就從肚臍裏冒出一副弓箭。稍稍歇息,又有一支箭從中飛出,出來的兵器應有盡有。過了一會兒,采薇翁把劍插進肚臍中,一下子就不見了。劉芝生十分欽佩,與他同吃同睡,對他很尊敬。 當時軍營中號令雖然嚴明,但因都是烏合之眾,時常出去搶劫掠奪。采薇翁對劉芝生說:“軍隊貴在紀律嚴明,現在你率領著數萬兵士,卻不能鎮住人心,這必然會失敗。”劉認為很對,便採納了他的建議,對士兵進行整頓,對那些掠取婦女和財物的人,斬首示眾。於是,軍中紀律稍好一些,但違紀的事還是無法斷絕。采薇翁不時騎馬到兵營各處查看。軍中那些驕橫的將士,常常不明不白地掉了腦袋,大家都懷疑是采薇翁幹的。采薇翁整頓軍紀的措施,使兵士們對他又怕又恨。於是,各部的頭領都在劉芝生面前說采薇翁的壞話:“采薇翁行的是妖術。自古以來,名將靠的是智謀,沒聽說靠妖術的。現在很多無辜的將士,往往不知緣故地掉了腦袋,鬧得人心惶惶。你和他在一起,也是很危險的,不如處理掉他。” 劉芝生聽從將領們的意見,想等他睡著後殺掉他,便派人去看采薇翁,當時采薇翁正在睡覺,鼾聲如雷。眾人大喜,派士兵把房子圍住,叫兩個人拿刀進去砍斷他的腦袋。可是,等到刀子一提起,腦袋又長好了,仍舊鼾聲如雷。刺客又砍他的肚子,只見肚子裂開了但沒有流血,肚中藏著無數兵器,刀尖槍尖都露在外面。眾人看了大驚,不敢上前,只是遠遠地用長矛去撥他的肚皮,不料肚子裏的鐵弩都射了出來,射中了好幾個人。眾人驚散,將事情經過告訴了劉芝生,劉急忙去找他,那個神秘的采薇翁早已無影無蹤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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