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獵犬 卷四 第廿四篇
山右衛中堂還是一介書生的時候,討厭別人打擾,跑到寺院裏住了下來。可是屋子裡面,蒼蠅蚊子跳蚤螞蟻蟑螂,真不知道有多少,整夜無法入睡。 有一天吃飽了飯,躺在床上,突然,一個小武士,頭插雉尾,身高兩寸,騎馬大如蚱蜢,臂上駕著只蒼蠅大小的鷹,從外面進來。 武士在房間裏盤旋了一下,衛中堂正在端詳時,又一個人衝了進來,裝束和小武士一樣。 只是腰裏束著弓箭,牽著大螞蟻般大小的獵犬。過了一會,步者、騎者紛紛而至,約有幾百人,也有幾百隻鷹和幾百隻犬。 只要蚊子和蒼蠅飛起來,這些人就把鷹放出,盡數撲殺。那些獵犬,爬到床上或牆角,把縫隙裏的蝨子跳蚤都找出來咬死。 頃刻之間,獵殺乾淨。衛公假裝睡覺,眯著眼瞧著,任由這些鷹犬在身邊跳來竄去。 接著出現一個黃衣人,戴平天冠,像是個國王,到另一張床,綁住馬匹。隨從都下來獻上各種獵物,大家聚在一起。 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。不久,黃衣人和他的手下各騎鞍馬回去,萬馬競奔,煙飛霧騰,片刻散盡。
衛公一切看得清清楚楚,十分駭詫。 起來出門看了下,渺無蹤跡,回頭整個檢查,甚麼也看不到;只有壁磚上還留有一隻小犬。衛公趕緊抓下來,還挺乖的。放在硯盒中,小犬犬毛極細茸,脖子上還有個小環。如果餵飯粒,小犬嗅一嗅就走開了,自己跳到床上,尋找衣縫裏的蝨子。 吃了蝨子之後,小獵犬就自己跑回來睡覺。隔夜衛公認為小犬走了;看看硯盒,還在那裡;當衛公睡覺的時候,獵犬就爬上床,遇到蚊蟲就咬死,蚊蠅都不敢落下。山右衛公非常喜歡牠。 一天,衛公白天睡覺,獵犬靜靜伏在身邊。 公翻身轉側,突然感覺身子底下有東西,懷疑是獵犬。 馬上爬起來看,小獵犬,已經被壓扁,死了,像紙剪的一樣 ;但是從此以後,再也沒有小蟲子來打擾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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