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九郎 卷三 第十一篇
話說有位帥氣而又風流的年輕書生,姓何,名師參,字子蕭,在浙江北部苕溪東岸的書齋裏潛心苦讀,他的大門面對著開闊空曠的綠色原野。
這天傍晚時分,子蕭偶爾走出書齋,看見有位婦女騎著毛驢過來,還有一個少年帥哥跟在她的後面。那婦女大約五十歲左右,神態外表清雅脫俗;轉眼看那個少年,大約十五六歲,他那瀟灑俊美的風度舉止,比漂亮的少女還要動人! 何子蕭向來有追求同性帥哥的傾向,他注視著那個俊美的少年帥哥,遐想連連,神魂出舍。踮起腳跟,目不轉睛地望著那個少年和他的母親遠去,直到他們的蹤影完全消失,這才依依不捨地返回書齋…… 第二天傍晚,何子蕭早早地在書齋門外等候,直到落日蒼茫,雲霧彌漫,才看見那個少年帥哥經過書齋門前。彬彬有禮地迎上前去,微笑著問他從那裡來。少年答道:“我從外祖父家回來。” 子蕭邀請少年帥哥到書齋裏面休息片刻,少年推辭說:“對不起,我沒有時間了。”子蕭心想:“失去這次機會,以後很難遇見他的。”他固執地拉著少年帥哥的手不放。少年心想:“稍坐片刻,諒也無妨。”於是跟著子蕭進入書齋。 少年坐下來,簡單地聊了一會兒,就要向子蕭告辭。子蕭再三挽留他,都無法留住。子蕭挽著他的手,殷切地囑咐他:“以後順便的時候,常來這裏坐坐啊!”少年答應著離開了。 從此,何子蕭一門心思牽掛著那個少年帥哥,一天到晚如饑似渴,在書齋外面來回不停地走著,不斷向遠方注目眺望,腳下一刻也沒有停歇…… 這天,夕陽逐漸沒入地平線時,少年帥哥忽然經過書齋門前。何子蕭非常高興,連忙邀請少年進入書齋坐坐,並且吩咐書童擺出酒菜來。 雙方坐下之後,何子蕭拱手問道:“這位小官人,在下一直希望和您能夠交往,但是不知怎麼稱呼。敢問您的姓字……”那少年帥哥起身答道:“小弟姓黃,排行第九,因為年少,還沒有名字家人都叫我九郎。” 子蕭問道:“賢弟為什麼如此頻繁地來往於這裏啊?”九郎答道:“只因母親身體不好,住在外祖父家,所以我兩次三番地前去探望。” 喝了幾杯酒後,九郎想要告辭。子蕭緊緊拉著他的手臂,攔在門口竭力挽留他,同時從裏面把門反鎖。九郎明白子蕭的心思,但是無可奈何,感到非常害羞,紅著臉重新坐下…… 子蕭挑亮了燈燭,與九郎帥哥聊天。九郎的神情如同少女一般溫和。只要子蕭的話題一涉及情欲方面,九郎便滿臉含羞,朝向牆壁。 沒有多時,子蕭實在無法克制自己,拉著九郎,要他和自己一同上床就寢。九郎懂得子蕭的意圖,擔心自己在情欲之中真相顯露,他不肯答應子蕭,堅持以睡相很難看來推辭。子蕭再三懇求,九郎這才解開外面的衣衫,穿著內褲睡到床上。子蕭趕快吹滅了燈燭…… 過了一會兒,子蕭情欲難忍,移動身子,與九郎帥哥共用一個枕頭。他輕輕地把手臂伸向九郎的大腿,然後擁抱著九郎,苦苦懇求與他做愛。九郎憤怒地說道:“我看在您是一位知書達禮的君子,所以和您互相來往。今夜您竟然要做這樣的事情,這是禽獸相愛啊!”不久,晨星點點,東方微明,九郎立刻起身,離開書齋。 子蕭惟恐九郎帥哥從此和自己絕交,又開始漫長而又焦急的等候。他每天從早到晚在書齋門前不停地來往徘徊,目不轉睛地盼望著九郎帥哥,焦急的目光簡直把北斗星都要望穿了! 過了好幾天,九郎帥哥才經過書齋。子蕭驚喜萬分,急忙迎上前去,請他原諒自己那天由於感情衝動而造成的過錯。同時,再三拉著九郎帥哥走進書齋,促膝並肩坐下談話,暗暗慶倖九郎沒有在乎那天的過錯。 不多時,子蕭懇求九郎帥哥解開衣服、鞋子,上床就寢。到了床上之後,子蕭輕輕撫摩著九郎帥哥,再次誠懇地請求能夠和他有肌膚之親。九郎內心非常矛盾,感動地說道:“大哥,您的情義在我的心底纏綿,已經深深地刻在我的肺腑了。但是,我們親愛的感情,又何必一定要在這上面表現呢?”子蕭用各種美好的話語,懇求能夠和九郎歡喜一次。九郎只得在口頭上含糊答應他。 子蕭等到九郎帥哥睡著以後,悄悄抱緊他。九郎頓時醒過來,取過衣服,急忙起身,趁著漆黑的夜色逃走了。子蕭的心情從此變得憂鬱不樂,失魂落魄似的,茶飯不思,整夜不睡,一天天憔悴消瘦,每天只是讓書童到外面打探九郎的消息…… 那天,九郎經過書齋門前,打算直接走過去。書童看見他,立刻拉住他的衣袖,要他進書齋。九郎看見子蕭面容清瘦憔悴,非常震驚,急忙上前問候。子蕭把自己愛慕九郎、思念九郎的真情如實訴說,兩行淚水不斷地落下…… 九郎不知說什麼好,停了一下,輕聲說道:“小弟的本意,實在是因為你我如果這樣,對於小弟沒有好處,而對於哥哥卻是有害的啊!哥哥既然希望和我相親,小弟又有什麼好吝惜的呢?”子蕭聽了,非常喜悅,擁抱著九郎躺到床上,解開雙方的衣衫。九郎沒有說話,閉上眼睛,雙手緊緊抱著子蕭…… 有了愛的滋潤,子蕭很快好轉,沒有幾天就恢復健康了。這天夜裏,九郎和子蕭在盡情地享受之後,關切地撫著子蕭的臉說道:“哥哥,這幾天我盡力接受您的盛情,希望今後不要經常這樣啊!”子蕭沒有聽出九郎的言外之意,含糊地答應著。九郎不忍心這樣傷害子蕭,等他睡著之後,趁著黑夜,含著淚水,獨自悄悄離開書齋了…… 數日後,九郎再次來到子蕭的書齋,子蕭冷冷地看著九郎:“你既然執意要離開我,今天又何必再來?你走了,我也死了這條心……”“子蕭哥哥,對不起,小弟實在有難言之隱,你要我怎麼說呢?”九郎接著說,“今天我過來,有一事相求,哥哥肯幫助我嗎?” “如果不是有事,你也不會來見我,是嗎?”子蕭反問道。九郎無言以對,他深深地愛著子蕭哥哥,卻不忍心因為交歡而害了子蕭哥哥,而且還不能說出來,只能任憑委屈的淚水落在衣衫上…… 子蕭一把抱住九郎:“弟弟,是我不好,我不該這麼說你。你說吧,有什麼事?哥哥一定盡力!”九郎哽咽著說道:“我母親患有心痛病,已經在外祖父家修養多日。這幾天病情加重,只有太醫齊野王的先天丹能夠治療。哥哥和齊太醫關係不錯,能不能幫小弟求得先天丹啊?” 子蕭說道:“這點小事,不在話下,哥哥當然能夠做到!”九郎非常感動:“哥哥,我沒有看錯你!”子蕭抱著九郎帥哥,希望和他做愛。九郎急忙推開子蕭:“哥哥不要這樣,這樣對於你我實在有害無益的。”子蕭說:“我對你如此愛慕,難道你真的一點沒有感覺嗎?” 九郎心想,看來只有聽天由命了:“哥哥,小弟不是鐵石心腸。今天小弟可以依從你,只怕日後你我都要後悔莫及的啊!”說著,一件件脫下了自己所有的衣衫。兩個俊美的年輕帥哥緊緊擁抱著,盡情地享受著青春的身心愉悅…… 第二天,子蕭前往城裏,尋找齊太醫。到了晚上,他返回書齋,把先天丹交給九郎。九郎非常高興,雙手抱拳,向子蕭深表感謝。子蕭望著俊美的九郎帥哥,控制不住情欲,又想和他交歡。九郎說道:“哥哥不要總是這樣,讓小弟幫哥哥尋找一位漂亮的女郎,那就勝過小弟千萬倍了!”子蕭問道:“不知是那位女郎啊?”九郎說道:“小弟有位表妹,美麗無倫。哥哥如果有意,小弟願意奔走效勞!”子蕭微笑了一下,沒有回答;九郎把先天丹藏在懷裏,告辭了。 過了三天,九郎又來了,再次向子蕭求藥。子蕭怨恨他來得遲,在言辭中不斷地對他進行責備。九郎說:“小弟本來是不忍心害哥哥的啊,所以一再疏遠哥哥。如今既然不能得到哥哥的體諒,小弟可以讓哥哥盡情地爽快,但是希望哥哥以後不要後悔啊!”從此,九郎和子蕭哥哥連日交歡,夜夜不斷。每隔三天,九郎總要托子蕭向齊太醫求取先天丹。 齊太醫對子蕭如此頻繁地求藥感到奇怪,問道:“一般人服用這種藥,沒有超過三個療程,就能夠好了。你那朋友的母親怎麼這麼久還沒有恢復健康啊?”於是又配製了三日的先天丹,包好並交給了子蕭。他又看了看子蕭,問道:“你的神色這麼陰黯,是不是患病了?”子蕭說:“沒有啊。”齊太醫幫他按了一下手脈,大驚失色,說道:“你的血脈裏面有鬼氣,病情是精氣虧損。如果不謹慎的話,那就非常危險了!” 子蕭回到書齋告訴了九郎。九郎一下子呆住了,歎了口氣說道:“齊太醫不愧是一位醫術高明的良醫!不瞞哥哥說,我的確是狐狸的化身,你我一起的時間久了,恐怕對哥哥非常不利的啊!”子蕭懷疑九郎是在說謊,暗中藏起部分先天丹,不肯全部交給九郎,因為他擔心九郎不肯來和他交歡。 過了一些日子,天氣寒冷了,子蕭的病情果然加重了。九郎讓書童請齊太醫前來診治,齊太醫說道:“那天我沒有如實告訴他病情的真相,其實當時已經晚了。如今他的魂氣已經快要歸赴陰間,即使扁鵲、華佗再世,又有什麼用呢?” 九郎每天來到書齋探望子蕭哥哥,歎道:“哥哥不聽我的忠告,如今果然落到這種地步。”不久,白雪紛紛揚揚地從雲層降落大地,子蕭去世了。九郎傷心欲絕,痛哭著離開…… 在此之前,當地有位賈太史,從小與子蕭同窗共讀,十七歲就被提報為翰林。那時侯,有個叫做秦蕃的傢伙,貪婪而又兇暴;但是他賄賂勾結朝廷官員,民間沒有人敢揭發他的罪行。賈太史勇敢地向朝廷上書,揭露秦蕃的罪惡,結果被朝廷以“越權上書”的罪名,將他免職。秦蕃被提升為這個省的中丞,每天窺伺著賈太史的把柄,以便報復。賈太史從小憑著才幹出眾而名聞四方,後來曾經與一個叛臣來往密切。秦蕃得知這個線索,於是趕緊收買到賈太史當初往來的書信,以此來威脅賈太史。賈太史擔心連累全家,萬般無奈,只得懸樑自盡。賈太史的夫人也懸樑而死。 過了一夜,賈太史忽然蘇醒過來,對人們說道:“我是何子蕭啊。”人們問他各種事情,他回答的都是何家的事情,大家才明白他是借賈太史的身軀轉魂還陽。家人挽留他,他不願住在這裏,離開之後回到原先的書齋…… 秦蕃得知何子蕭借賈太史的身軀復活,懷疑其中有詐,決意要陷害他,於是派人向新子蕭索要千兩黃金。子蕭假意應承,但是內心非常憂愁,進退無路。 就在這時,九郎忽然來到書齋,新子蕭看見他的到來,興奮無比,和他共敘生離死別的感受,兩人悲歡離合的心情交集在一起,難以盡述。過了一會兒,新子蕭抱著九郎帥哥,要求上床歡愉,享受生命。九郎說道:“哥哥,難道你還有第三條性命嗎?你還敢這麼做?”新子蕭說道:“我後悔復活,面對著俊美的你,卻不能和你一起,忍受身心的煎熬。與其這樣,還不如死了來得安逸!”於是,新子蕭向九郎訴說著自己內心痛苦的情感…… 九郎悠然凝神,默默地思考,過了一會兒說道:“哥哥,幸虧你能夠複生,與我重新團聚。您長久沒有妻室,以前我曾經提起我的表妹,聰明美麗,很有智謀,必定能夠替哥哥分擔身心上的憂愁。” 新子蕭希望能夠親眼見見那位女孩。九郎說:“這個不難。明天我打算請她陪伴我的母親,這條路正是她要經過的。您可以稱作我的兄長,我假裝口渴,陪著她到您這裏來喝茶。您大喊‘驢子逃走了’,就表示沒問題了!”二人定好計策之後,九郎就告辭了…… 第二天中午,九郎果然帶著一位女郎,騎著毛驢從書齋門外經過。新子蕭雙手抱拳,彬彬有禮地和九郎不停地說話,偶爾斜眼瞥視一下坐在毛驢上的那位女郎,只見她眉清目秀,美麗飄逸,簡直是仙子降臨。 九郎說:“哥哥,小弟口渴,想要喝茶。”新子蕭連忙請九郎和女郎進入書齋喝茶。九郎回頭對女郎說道:“三妹不要驚訝,他是哥哥的結拜兄長,咱們不妨在這裏稍微休息一下。”隨後,他扶著三妹下了毛驢,又將毛驢繫在門外,然後一同進入書齋,在竹榻前坐下。 新子蕭自己起身烹茶,然後九郎說道:“您以前所說的,根本無法完全形容她的美麗靈秀啊!如今得到她,就是死了也心滿意足了!”三妹聽出他好像在說自己,就從竹榻上站起來,嬌聲說道:“九兄,咱們走吧!”新子蕭一看不對勁,趕緊看了一下門外,喊道:“毛驢逃走了!”九郎急忙火速奔出門外。 新子蕭攔腰抱住三妹,請求和她一起要好。三妹急得臉色通紅,又窘又急,就好像被關在囚籠裏面一般;她朝外大喊:“九兄救我!”九郎在門外沒有答應。三妹只得說道:“您自己有妻室,怎麼可以讓別人喪失廉恥呢?”新子蕭告訴她:“我還沒有結婚成家啊!” 三妹說道:“如果你能指著山河發誓,不會讓我像秋天的扇子那樣被隨意拋棄,那麼我聽你的。”新子蕭跪下對著天地山河起誓,於是三妹不再拒絕。 他們完事以後,九郎跨進房門。三妹怒氣衝衝,憤怒地責駡九郎。九郎說道:“妹妹,這位何子蕭,當初是著名的學士,如今是賢良的太史。子蕭與哥哥情誼最好,他的人品完全可以託付終身的。現在這件事情即使被舅母知道了,想必也不會怪罪我的。” 時間將近黃昏了,新子蕭挽留三妹過夜,三妹不聽,執意要離開,她恐怕母親要驚疑見怪。九郎自願替她照料母親,跨上毛驢直接走了…… 過了幾天,有位婦女帶著婢女經過書齋門前。那位婦女年紀大約四十多歲,神情外貌很像三妹。新子蕭叫三妹出來看,果然是她的母親。那婦人看見了自己的女兒,感到很奇怪,問道:“你怎麼會在這裏啊?”三妹非常羞慚,無法回答母親。 新子蕭邀請那位婦人進入書齋,拜見了岳母,把事情的前後經過告訴了她。岳母微笑著說:“九郎真是孩子氣,怎麼不好好商量?”三妹自己進入廚房,安排飲食招待母親,吃過以後,母親和婢女就離開了……新子蕭自從得到聰明美麗的三妹作為配偶之後,心情和面容都表現得非常愉快。然而,本省中丞秦蕃對他的威脅敲詐,使他憂愁的情緒纏繞在心頭,經常緊皺雙眉,非常愁苦。三妹關切地詢問其中的原因,新子蕭詳盡地敍述了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。 三妹聽了之後,說著說:“這件事情嘛,只要我的九兄一個人,就能夠解決了,您還憂愁什麼啊?”新子蕭探問其中的緣故,三妹說道:“聽說中丞秦蕃沉溺於歌舞聲色,喜歡接近那些俊美的少男,這些都是我的九兄所具備的特長啊!我們投其所好,把九兄獻給他,就能找到機會,消眾人心頭的怨恨,報老賊逼死太史、向你敲詐的冤仇。”新子蕭考慮了一會兒說:“九郎是絕對不肯賣身給秦蕃老賊的。”三妹說道:“只要郎君您苦苦請求,九兄不會不答應的。” 過了一天,新子蕭看見九郎來到書齋,立刻趴在地上,跪迎九郎。九郎見此情景,大吃一驚,問道:“哥哥,你我已經有兩輩子的交情,只要能夠為自家人出力效命,那怕是讓小弟從頭到腳獻出全身,小弟都不會吝惜的。哥哥幹嗎忽然用這種姿態面對小弟啊?”新子蕭把三妹的謀劃全部說給九郎聽,九郎得知要讓他侍奉秦蕃老賊,當然不願意,臉上露出非常憎惡的神情。 這時,三妹過來說道:“當初讓小妹失身於郎君,究竟是誰從中策劃的啊?如今小妹既然嫁給了郎君,倘若不解決郎君的危難,使他年紀輕輕就被老賊害死,那麼九兄你將怎麼安排小妹的後半輩子?”九郎覺得別無他路,只得答應他們,去侍奉秦蕃老賊,以便見機行事…… 新子蕭暗中和九郎謀劃,定好計策,由新子蕭寫好書信,迅速傳遞給以前交往的王太史,讓他出面把九郎獻給秦蕃。 王太史接到書信之後,領悟了信裏的意思,於是按照計畫大擺宴席,邀請中丞秦蕃前來赴宴。王太史讓九郎男扮女裝,在宴會上表演飄逸脫俗的天魔舞蹈,那瀟灑神奇的舞姿宛如嬌美的少女表演一般。 秦蕃老賊被九郎美妙的舞姿所迷醉,連忙向王太史請求,想要用重金買下九郎,內心惟恐王太史不肯答應。王太史故意低頭沉思,以此為難秦蕃老賊。時間拖了很久很久,王太史假裝考慮了又考慮,這才說出是新子蕭托他將九郎帥哥獻上來的。秦蕃老賊一聽,非常高興,原先對於新子蕭的怨恨,因為進獻了俊美的九郎,一下子消除了,不再迫害新子蕭了。 自從得到九郎之後,秦蕃老賊每天縱情淫樂,無論行動還是休息,都和九郎寸步不離;秦府裏面原本有美貌的侍妾十餘位,如今都被秦蕃老賊看得如同塵土一般。九郎在秦府裏面的一切飲食、用具,都如同王侯貴族一般,秦蕃老賊賞賜給九郎的金銀就有數萬兩! 九郎為了給賈太史和子蕭哥哥復仇,忍辱負重,經過半年時間,折騰得秦蕃老賊精氣虧損,臥病在床了。九郎知道老賊病入膏肓,去陰間的時間很近了,於是抓緊時間,搜集了秦府的所有金銀財帛;搬運到新子蕭的家裏。不久,秦蕃老賊終因縱慾過度,一命歸西了! 九郎帥哥拿出了金銀錢財,興建了豪宅大院,購置了家用器具,招買了婢女僕人。從此,九郎和他的母親、舅母一同都搬進新的家園裏居住了。每當九郎外出時,華貴的車馬和眾多的奴僕前呼後擁、遮天蓋地,九郎坐在馬車上,真是氣宇軒昂,英俊瀟灑。可笑那些凡間的世人,壓根不知道的九郎原本是狐仙的化身啊! 我寫了一篇《“笑判”》,一併記在這裏: 男女生活在一起,結為夫妻,是人倫關係中的重要情事;乾濕不同,是陰陽交往的正道。偷情約會,尚且被人譏諷為放蕩,而同性相戀,難免被人視為醜不可聞。男人必須強壯,那條道路才會敞開;不是桃園洞天,漁夫怎可誤入?如今有些人自甘下流,捨棄正道不走,卻樂而忘返。無法興雲佈雨,卻到處廝磨;顛倒陰陽,還表裏為奸。把女性置於無用之地,卻說你像老僧一樣清心寡欲。把赤兔馬放在門口,好像要射戟一樣;在國庫前彎弓搭箭,好像要斬關而入。有人說某監生夢見黃鱔入臀部,其實是昨天夜裏有舊相好來訪;再怎麼努力,也無法長出果實。身著戎裝,騎著大馬頻頻光顧黑松林,固然能夠相安一時;假設黃龍府的潮水忽然湧來,如何能抵禦它呢?應該斬斷鑽刺的禍根,塞住迎來送往的通道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