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乙 卷八 第廿五篇
城西有位某乙,是個小偷。他妻子非常怕他幹這一行,常常勸阻他,某乙也幡然悔悟,改過自新。過了兩三年,某乙實在窮得無法忍受,想再偷一次,然後洗手不幹。於是他以要做生意為由,問善於卜卦的人到什麼方向去好。卜卦的占卜一番說:“東南方吉利,利於小人,不利於君子。”這一卦和他的心事相合,某乙暗自高興,於是往南走,到了蘇州、吳淞一帶,天天在各村屯間遊蕩,達數月之久。
一天,某乙偶然到一個寺廟去,見牆角放著兩三枚石子,心想這石子有來歷,也往那裏投了一枚,然後到神龕後面躺下休息。到了傍晚,聽到寺廟裏聚集了不少人說話,大概有十多人。忽然有一人數牆角的石子,發現多一枚,很驚訝,於是一起到神龕後面搜尋,找到了某乙,問他:“投石子的是你嗎?”某乙承認是自己,又問他的住址,姓名,某乙回答假的答案。眾人給了某乙武器,帶他一塊出去。到了一座高門大院前,盜賊們拿出軟梯,爭先跳牆進去。因為某乙是從遠處來的,路途不熟,就讓他伏在牆外,負責傳遞和保管包袱、箱子。不一會兒,從牆上扔下一個包袱,又一會兒,用繩子墜下一個竹箱。某乙一舉箱子,知道箱內有貴重東西,便打破竹箱,用手抓取,凡是沉重的東西,都裝到一個口袋裏,背上猛跑,直接回到家鄉。從此某乙建樓閣,買良田,為兒子捐錢糧。縣令在他門前掛上“善士”的匾額。後來,那樁盜竊大案敗露,群盜都被抓獲,只有某乙作案時沒用真實姓名,無法查究,得以免於被捕。這是事過很久以後某乙醉酒之後自述的。 曹州有個大盜某,竊得鉅款後回到家裏,安生度日。一天,有兩三個小盜跳牆進來,捉住某,索取金銀,某不給,小盜們又是鞭打又是火燒,把某家全部財產搜刮完以後才離去。某對別人說:“我不知道被燒烤的炮烙之刑是這麼痛苦啊!”因而深恨這些盜匪,因此投身做緝捕盜賊的捕快,把轄區內的盜寇幾乎抓光了,終於抓住了那幾個害他的盜賊,他用同樣的辦法處置了他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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